致周星驰:《美人鱼》让我哭足了9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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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先生2016

公众号写得太好，总被删号

我还真是受够了

 

感谢各位如约而至。

今天和大家谈周星驰《美人鱼》的观影感受，原文应该是一个科技公司的COO或者一个艺术家是如何看待《美人鱼》的？我试图给自己找个身份标签，我也试图解释自己在观影的幻觉，为什么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但我发现我很难找到。

不过本文开篇之前，我还想提一个关于《美人鱼》的细节，电影里提到了声纳，通过声音可以去沟通海洋，不仅与海豚对话，也驱逐人鱼。那么，你听过人鱼歌唱么？秉承本号一惯的高逼格，文章开始前，大家先听一段音乐——

人鱼之声与Seven Notes 七阶音律

这是玛莎拉蒂与全球顶级音响专家Bowers & Wilkins联手打造Seven Notes音乐项目，项目邀请著名音乐制作人Howie B，以玛莎拉蒂引擎发出的音律为灵感创作乐曲，并邀请知名乐队All WeAre演奏，与玛莎拉蒂引擎共同演绎美妙的Seven Notes 旋律。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听到“七阶音律”的了，我听过后，总是做有人鱼的梦。那些节拍和音律像来自深邃的海底，又像穿越人类的整个工业文明，它如此冰冷，纯粹是机器的声音，它又如此空灵，融入了念想与呢喃，你听着音乐，呼吸，仿佛可以闻到来自几百年前的工业味道。七阶音律虚构了世界的一切，它让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声音是不真实的，而在你确信虚幻的维度中，它又让你认为它是真实的。

下面，就让我们一起认识下，全人类物质创造的最高境界，工业与灵魂之曲：七阶音律。

艺术家用谎言道出真相

好的喜剧，往往包裹着悲伤内核

[苏西黄]

《美人鱼》观影感受：

周星驰之外，谁还能让智识阶层哭成泪逼？

文：小日

 

（一）

早在三年前就听过周星驰《美人鱼》的电影项目，当时是一家上海公司做的前期资本运作。我记得当时我问杨扬，《美人鱼》好吗？杨扬和我说，到时你看了就知道了，不好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美人鱼》的问题不是一个作品本身好坏的问题，而是一个艺术家，或者导演如何选择的问题，一如姜文当时如何处理《一步之遥》，又例如，昆汀如何处理《八恶人》，电影语言回到创作的本质，就是加法和减法，以及，取舍的问题。对周星驰而言，西游之后，面临的是另一个选择，他需要一个更能代表自己内心的作品。

 

（二）

一直等到大年初三才看了《美人鱼》，我的感觉，和电影结束后FIONA的感觉一样，为什么那么悲伤呢？我想，或许这就是虐心的喜剧吧。

我在整个观影的过程中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成狗，或许是因为那些电影呈现的内容太熟悉了，从土地拍卖、填海工程、人鱼生存环境、世界各地的动物群体死亡事件、卖烧鸡的女孩、各种大长腿和豪宅豪车的啪、收购无人飞行器的资本家，包括海昌……这些基本都是我过去五年经历的事，所以我代入感很强，以至于在整个观影过程中，我关注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我以及我身边这类朋友所正在面临的事（或许说是困境）。财富、选择、爱情、科技、资本、得舍、斡旋，电影里的这些信号太强烈了，所以我一直哭，一直哭。

或许，我应该感谢周星驰，毕竟正如苏格兰评论、讽刺作家、历史学家：托马斯·卡莱尔托马斯·卡莱尔说的那样“没有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

感谢星爷，让我在一个午后安静的哭了两小时，我从来没有因为看一个片子如此心塞过。

 

（三）

先从故事本身去说《美人鱼》。

如果非要给它起个标签，可能是都市童话，魔幻喜剧？或者人与人鱼之间的现实主义爱情故事？《美人鱼》是一个童话，或许有人说，只要很傻很天真的人才会愿意相信童话的吧？而我想说的是，人人都需要童话，因为这个世界活得太累了。人与人鱼对抗，但我们的灵魂深处何尝不是一条人鱼呢？

而回到剧本创作本身，和一般的童话故事没有什么区别，三段式。就是一条主线，最后加三个阶段的推动，最后结局。这样的剧本写作手法非常单纯，如果你不懂，你可以回到童年时代童话的本身，你不妨回忆下《三只小猪》，狼是如何三次推翻房子的，这就是三段式。基于这个理解，《美人鱼》很简单，甚至说很纯粹，纯粹之外，碎片化的周星驰式幽默穿插其中，星爷给自己忧伤的内心裹上了很傻很天真的外衣，而那些逗逼的梗成为一种人性的宽容，让观众在接受残忍童话时相对轻松点。

大众的笑点很低，《美人鱼》观影中，身边人总是一阵阵欢笑，我有时觉得大众真的太简单了，这样的简单甚至让我羡慕，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的是资本与媒体无时无刻不在和愚昧的大众玩攻心计，大众也不理解，乌合之众那套操作手法对我们而言有多熟悉。但有时我也会想，他们简单为什么不好呢？看喜剧本身就应该是快乐的，轻松一点，并没错。

 

（四）

我相信星爷是知道自己的选择，并且确定自己选择的。

整个《美人鱼》的故事和《西游降魔》比，少了很多小聪明，多了很多大智慧。或许，正如有些话一说出来就过时的道理一样，很多时，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美人鱼》的现实批判意义比《私人订制》高至少三个档位；而说到喜剧本身，邓超应该跪谢星爷，从一坨屎的《分手大师》、到直接将屎抹在脸上的《恶棍天使》，如果没有星爷的《美人鱼》，邓超的演艺生涯基本就完蛋了。而在《美人鱼》里，邓超的表演到位、克制，并且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多余，可见邓超的用心与努力，也可见星爷的耐心与苦心。常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只有做过师父的人，才明白传授不易。在我看来，邓超真正对喜剧的开窍，是从《美人鱼》开始的。

至于小猪，我喜欢他除了因为他是MAKIYO的ex外，他应该是我认识的最努力的艺人了。从《西游》到《美人鱼》，小猪是整个片子里最符号化的角色，无论他送姗姗出门被发现时的演出、教姗姗接吻那段耿直、铁板烧上的表情表现力、三条腿怎么穿裤子时的造型，让观众记忆深刻，小猪是那种要不不接活，要不就用尽全力的人。

所以很多时候，江湖上对星爷的流言蜚语我们真的可以忽略的，对一个导演而言，作品说话。我们要相信眼见为实的东西，不要主观臆断，更不要将偏见加工成另一种偏见。

 

（五）

作品说话，是评判一个导演的唯一标准。

所以，我理解星爷。无论是内心的情怀，还是个人创作的选择。其实当人抵达一定地位之后，作品就会有光环效应，很多人会因为你而为你的作品买单。所以这个时候，人不是更膨胀，而是更理性。什么是中国喜剧应该留下来的？什么是既能接通时代口味又能保存自己特质的？什么既可以隐匿个人的强烈符号意识又是能让更多人参与的？这些都是星爷必须面对的问题。

我非常庆幸的是，他没有方，他反倒更真切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美人鱼》的故事一点都不燥，什么叫燥？反面例子是《道士下山》，房祖名那肿脸的见鬼戏既不符合叙事本人又让人特别费解，所以我们经常说陈凯歌的问题是他总以为自己很懂魔幻但对魔幻的理解还不如3D建模师；又例如《九层妖塔》，提到陆川，我是见一次说一次的，神经病讲鬼故事。

他们的选择又特别像艺术圈的赵半狄，如果赵老师好好坚持画画而不乱搞当代艺术不碰什么熊猫，我相信他在艺术圈的江湖地位绝对不是今天这样。相反，你看看徐冰、蔡国强就很好，他们艺术简单、纯粹而直接得，如、入、无、人、之、境。

什么叫“如入无人之境”？说的就是当一个艺术家对自己作品足够自信以及足够把握精准后，任何人都很难说出一个不字。这里不是不能说，而是人家做得足够好，你只有一句话，牛逼。说到牛逼，也是姜文对电影评判的唯一标准。

说实话，在看《美人鱼》的时候，我想起的艺术家是蔡国强，蔡国强曾经做过一个和“美人鱼”有点关联的作品，就是2000年，蔡国强在比利时一教堂对面的楼上架了一个透明浴缸，让女孩在里面洗澡，即《空中浴盆》。马路上行人都仰头徘徊，迈不开步，导致交通阻塞，最终只好动用交警。

从蔡国强到星爷，简单没什么不好，用谎言和你说一个最简单而纯粹的爱情故事，你哭了，我笑了。换言之，只要你感动，就够了。我觉得星爷是真正意义上的活明白了，开始不计较，不计较了，自然很多事也变得轻盈了。

蔡国强《人生如舞会：为阿根廷作的探戈焰火》

（六）

《美人鱼》的调子，对我而言，就是从不计较开始的。

如果说，人鱼感谢姓郑的人是对郑和下西洋的现实主义解构，那么莫文蔚和郑少秋为《美人鱼》一同献声《世间始终你好》就是“不计较”。对莫文蔚而言，真正意义上的不计较，是指这么多年来，对过去三角关系的不计较了。所以我们说，作为一个前任会愿意为你的事业帮你一把，或者愿意重新投入为你做一件与爱情无关的事，那本质上是对你做人本身、作品本身的认可。有了价值观的认可，才会冰释前嫌，才会不计较。

这调子一开始就定义了我的悲伤，我当然知道，我们生命中绝大多数的不计较是一个人真正活明白了，活到老了，才有可能出现了。是啊，星爷已经54岁了，他比我父亲也就小4岁。《世间始终你好》怎么听，怎么像一首挽歌。

回看星爷的一生，从龙套、配角、主角、导演到从商，一路走来，他的人生体验是完整的。我总喜欢把这个称为阅历的完整性，有完整人生体验的人做出的东西，才不假，才不空。

 

（七）

回到本文的主题，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看片过程一直在哭。

《美人鱼》切中了目前社会主流阶层一部分人的泪点，这部分人中有和星爷一样靠个人能力打拼、白手起家的中产阶级，也有看着星爷电影吐槽人生从吊丝到所谓精英分子的中年人士，当然也有在陌生城市拼搏无论香港、北京还是中国任何一个一线城市，只求一席之地的年轻人，当然也包括突然一夜暴富的商人。这些人是目前社会的主题，无论说社会是橄榄型的还是28开的，也无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是怎样的，更无需过分强求马斯洛所谓的世界上只有1%的人能具备16种共同特征以达到智慧的境界，我想说的是，目前中国主流阶层要比过往更加的鱼龙混杂。

所以，无论我描述他们，还是描述自己，你发现无法用资产阶级、中产阶级、财富阶层、富裕阶层还是用所谓的精英阶层、财智阶层，抑或是智识阶层去描述。我们擅长给时代贴标签，却很难给目前中国的主流财富群体贴标签，毕竟他们崛起和陨落的速度如此之快，排名现象背后所谓的换血频率与换代频次也同样迅猛。

这样的荒谬，如果你有成熟的电影史知识，就和路易斯·布努埃尔导演的《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所说的一样荒诞。他们的出身、地位、权利和财富层级不同，而他们的审美与价值观却相似，一群不懂得高级审美的人，一群没有道义观念的人，以及，一群追求感官快感而内心越发麻木的人，最后成为一群人模狗样的人。不要谈理想，我们谈赚钱的速度。不要谈道德，资本本身都流着肮脏的血。更不要谈什么社会贡献，我只关心怎么能赚到快钱，这就是我，我的圈子，以及我身边的绝大多数人。

你可以拒绝钱么？但钱也是要底线啊。在故事背后邓超的呐喊，他想救姗姗，结果开着跑车堵在路上，这就是工业文明带来的一切。我们追求效率，而实际上我们的交通成本更高了。

人类存在的本身，就是带泪的喜剧，俗称，闹剧。

 

（八）

我是在8年前去的大连，因为工作调动原因。记得当时我的头和我说的一句话是，去一个靠海的城市，向海学习生活。所以，海对我而言，是人生、是命运、是爱情。

后来我就经常一个人独望整个大海。大连的棒槌岛、付家庄、哈仙岛、金滩银滩、旅顺、广鹿岛、金石滩、星海湾、凌水湾、东港我都去过，除大连外，还有青岛、威海、日照、烟台、厦门、海南。我创业前有十年地产经验，这就是我对地产行业恶心到吐的原因。我看着一个个项目立起来，而我内心特别明白：每一次建设都是一次毁灭，而有些毁灭是不可逆的。

我对填海并不陌生，在大连，我所知道的就有金州湾的填海、东港的填海、旅顺的填海，填海就是带着人类野心和资本雄心的一次向自然开战，当时，我们为了让大连的海岸稍微好一点，我就希望把科技信息产业和海洋作为试点型的融合，作为当时大连西部的凌水湾，我做的定位就是“中国硅谷海岸”，我总是想用更多的善意去对待中国的自然资源。

至于人鱼，我也不陌生，十年前，我的一个长篇小说《绿岛》就有写到人鱼，我之前也说过，人鱼歌唱是如同梦境一样之美的。我在大连的时候经常出海，而我每次潜入海底，我都不敢直视深海。在人类并未征服的海洋，我总是相信一定有比人类更高智能的生命。

我记得我一个北大的自然学朋友说过，大陆是海洋的预演，地球是银河的预演。

 

（九）

我把和自己相似的一群观影人群称为智识阶层。因为血统不纯正，我们不是什么贵族，也因为学历不齐，也谈不是是精英分子，再加上创业后收入大起大落，连最简单的中产阶级都不是。我们唯一的是比一般的人群更关注未来，或者说，更关注人类未来的走向，无论物质层面还是精神领域，所以我用了智识阶层。

而智识阶层严格意义上是指：一个群体中最优秀的成员，他们往往是该群体的精神领路人，相当于人的心灵和大脑,因此智识阶层的水准实际上体现了一个民族的心智能力。这类人群看《美人鱼》一定会想我这样哭成泪逼。

我们对里面说提到的“招拍挂”太娴熟了，我们对填海和楼市拉价太娴熟了，我们对社交场里的横流也太娴熟了，我们对一切都太娴熟了。但我们怕死，我们不敢去思考未来，我们难以奢望纯净的水和干净的空气。我们特别怕死，所以我们从来不管孩子和后代的事。

我们特别需要信息，任何一个有用的信息都影响了我们的资源配比，定义一整年的收获，所以，我们既迷恋小道消息，又无比怀疑一切，这样的矛盾映射出我们内心的极其不安。《美人鱼》一开始的珍稀生物博物馆就告诉了我们，这是个是非不分的时代；在若兰把800万手表扔泳池里的瞬间，又告诉了我们这是金钱至上的时代，是啊，谁搅乱了中国的市场？在姗姗不顾一切去靠近邓超，结果邓超却发现她好像就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什么也不要时，星爷告诉我们，在这个追求快的时代，别他妈谈什么爱情了。

我们不能谈爱情，我们也谈他妈不明白爱情，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已经无法相信毫无目的的付出，我们也不相信一个人不为任何目的去接近另一个人。一切没有目的不求回报的付出，对我们而言都是演戏。就像连“做鸡”也无法被理解一样，正如姗姗一本正经和邓超说时那样无辜，我真的是做鸡的。直到邓超一只鸡接一只鸡地啃起来，他才确信姗姗是做烤鸡的。

爱情有时特别简单，就是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但是，在这个利益导向、无时无刻不以效能、效率去衡量做事标准的今天，没有目的的付出，特别的可疑。

 

（十）

所以，我们才需要童话；因此，我们才需要喜剧。星爷在《美人鱼》里的隐忍与温柔，他毫无保留把真实隐藏在喜剧中，让大多数人笑，让少数人哭。或许，正的如苏西黄同学说的，艺术家用谎言道出真相。而我此时此刻，无比想念万能青年旅店所唱的那首《秦皇岛》，秦皇岛，又是一个靠近还的地方：在每个靠近海的城市，相信童话的人依然会听到人鱼的歌。

 

最后，再次谢谢周星驰。

喜剧，是对世界的救赎。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桥

还是看不清 在那些时刻

遮蔽我们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么

住在我心里孤独的

孤独的海怪 痛苦之王

开始厌倦 深海的光 停滞的海浪

站在能看到灯火的桥

还是看不清 在那些夜晚

照亮我们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默默追逐着

横渡海峡 年轻的人

看着他们 为了彼岸

骄傲地 骄傲的 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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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视你的每一次阅读，犒赏你的高级味蕾

期许你在午夜梦及所爱，天亮之前有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