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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 · 茶与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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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出於「爾雅」,從木旁的是「梌」字,出於「本草」,「茶」從草旁,出於「開元文字音義」,這三個字都是現在所謂的茶。


荼 王羲之《喪亂帖》

梌 李縵生自書

茶 米芾《苕溪詩卷》

茶還有幾個別名,「檟」也就是茶樹,「爾雅.釋木篇」稱之為苦茶。「蔎」是茶的別名。「茗」;晚采的茶為茗,也就是較老的茶,初采的茶才是茶。「荈」;是指最晚采的茶。陸羽著「茶經」才將荼字去掉一劃,寫成茶,一直通用到現在。元趙孟俯臨漢史遊的急就章中的茶字寫法還是「荼」。

茗 徐渭《煎茶七類卷》
【歷代書法中的“茶文化”欣賞】

《每念帖》 東晉 謝安

中有“荼”字,此地比喻處境的艱辛。

《苦筍帖》 唐 懷素

中有“苦筍及茗異常佳,乃可逕來,懷素上”。

這件"苦筍帖"文字不多,總共才l4字,字圓鋒正,精練流逸。不僅能使我們觀賞到那嫺熟的筆法和行雲施雨、走蛇舞龍般的線條之美,同時還能直接感受到作者書寫時的內在氣質。

《茶錄》 宋 蔡襄

蔡襄(1012-1067),字君謨,福建興化仙游(今福建仙遊)人,官至端明殿學士。擅長正楷,行書和草書,北宋著名書法家,為“宋四家”之一。蔡襄以督造小龍團茶和撰寫《茶錄》一書而聞名於世。而《茶錄》本身就是一件書法傑作。

《精茶帖》 北宋 蔡襄

中有“日夕風日酷煩,無處可避,人生韁鎖如此,可歎可歎!精茶數片,不一一”

《思詠帖》 北宋 蔡襄

宋皇祐二年(1050年)11月,蔡襄自福建仙游出發,應朝廷之召,赴任右正言、同修起居注之職。途經杭州,約逗留兩個月後,於1051年初夏,繼續北上汴京。臨行之際,他給邂逅錢塘的好友馮京(當世)留了一封手劄,這就是《思詠帖》。信劄全文如下:

“襄得足下書,極思詠之懷。在杭留兩月,今方得出關,曆賞劇醉,不可勝計,亦一春之盛事也。知官下與郡侯情意相通,此固可樂。唐侯言:“王白今歲為遊閏所勝,大可怪也。初夏時景清和,願君侯自壽為佳。襄頓首。通理當世足下。大餅極珍物,青甌微粗。臨行匆匆致意,不周悉。”

信中所載“唐侯”,即唐詢(彥猷),為福建路轉運使。“唐侯言: 王白今歲為遊閏所勝。大可怪也”一句,據徐邦達先生考證認為:“是指有關茶的事情。唐氏曾官福建路轉運使,福建是產茶的地方,可知那時唐氏正在任上。”(《古書畫過眼要錄》)所謂“有關茶的事情”,也就是當時的鬥茶活動。

根據信中語氣揣測,王白、遊閏兩人,均當為蔡襄、馮京和唐詢所熟識。“王白今歲為遊閏所勝”,這條“戰況”,由唐報蔡,再由蔡達馮,又說明他們都是鬥茶圈子中人。通過這條消息,我們不難透視到宋人鬥茶的激烈程度,鬥茶已成“一春之盛事”,而且形成了相當的規模,出現了不少的高手。蔡襄對此事的評語,雖只有“大可怪也”的寥寥四字,卻形象地表現了王白作為一個常勝將軍,而今失手于遊閏,令一代茶藝權威驚呼“大可怪也”,並鄭重其事地與好友通報,足以證明了鬥茶一藝在宋代士大夫們生活中的特殊地位。

《思詠帖》尾後兩行所書“大餅極珍物,青甌微粗,臨行匆匆致意,不周悉。”其中的“大餅”,當指當時的貢茶大龍團;青甌,則當是浙江龍泉青瓷茶碗。在這一茶友間的禮尚往來中,我們還能感覺到,在茶具的使用上,除鬥茶所必用的兔毫盞外,日常品茶,恐怕還是多取青瓷的。

《思詠帖》書體屬草書,共十行,,用筆虛靈生動,精妙雅妍。通篇雖不及“茶”、“茗”一字,但其中蘊含的風流倜儻的人物形象,及其遊戲茗事的清韻,則真是呼之欲出,嫋嫋不絕。  

《新歲展慶帖》 北宋 蘇軾

該帖亦稱《新歲未獲展慶帖》,是蘇東坡寫給好友陳(季常)的一通手劄。共十九行,247字。《快雪堂法帖》、《三希堂法帖》摹刻,《墨緣匯觀》著錄,該貼用筆精良,章法上也多過人之處,正如嶽珂所評:“如繁星麗天,照映千古”。據其內容來說,該帖不僅是蘇軾書跡中的一件傑作,也是茶文化的一件珍貴資料。

在談該帖之前,讓我們先看兩首蘇東坡的詩:


     次韻黃夷仲茶磨

  前人初用茗飲時,煮之無問葉與骨。

  浸窮厥味臼始用,複計其初碾方出。

  計盡功極至於磨,信哉智者能創物。

  破槽折杵向牆角,亦其遭遇有伸屈。

  歲久講求知處所,佳者出自衡山窟。

  巴蜀石工強鐫鑿,理疏性軟良可咄。

  予家江陽遠莫致,塵土何人為披拂。


     次韻周種惠石銚

  銅腥鐵澀不宜泉,愛此蒼然深且寬。

  蟹眼翻波湯已作,龍頭拒火柄猶寒。

  姜新鹽少茶初熟,水漬雲蒸蘚未幹。

  自古函牛多折足,要知無腳是輕安。


前一首詩,是講茶磨生成是基於臼和碾,作為一種碎茶工具,它與石質的好壞有相當的關係,蘇軾認為衡山之石磨要比巴蜀的好,但由於地處四川江陽(即今之彭山縣東)難得此佳物,感到很遺憾。


後一首詩則富含理趣,是讚譽周氏送給他的“石銚”的許多優點。由詩中可知,這種壺狀飲具為青黑色石料所成,隔熱性能良好,大腹無足,很是穩固。


在蘇東坡的眼裡,茶具不僅是烹茶的器皿,也是一種藝術品。因而當他得知季常家有一副茶臼時,便趕快修書去借來,讓工匠依樣製造,以飽眼福。《新歲展慶帖》中就記錄了這樣的一件事:


“……此中有一鑄銅匠,欲借所收建州木茶臼子並椎,試令依樣造看。兼適有閩中人便,或令看過,因往彼買一副出。乞暫付去人,專愛護,便納上……”


根據《次韻周種惠石銚》詩中“銅腥鐵澀不宜泉”一句,可知茶具不宜用銅器等金屬製作。《新歲展慶帖》裡,東坡欲請銅匠鑄茶臼,大概是因為建州茶臼的形狀很好,而仿造以便欣賞的,當然,仿造的畢竟不如真的好,所以,蘇東坡在信中又說,假使有人到福建去,還是要請人去買一副木質的來。


為了借一副茶臼,東坡在大年初二寫了這封信,並派專人去取。如此在意,其癖好可見一斑。那麼,建州木茶臼子到底妙在何處,是什麼魅力讓蘇軾如此費心呢?我們不妨看一看“蘇門四學士”之一的秦觀(少遊)所寫的《茶臼》一詩,它簡直就是《新歲展慶帖》的注腳:


  幽人耽茗飲,刳木事搗撞。

  巧制合臼形,雅音伴柷椌。

  虛室困亭午,松然明鼎窗。

  呼奴碎圓月,搔首聞錚縱。

  茶仙賴君得,睡魔資爾降。

  所宜玉兔搗,不必力士扛。

  願偕黃金碾,自比白玉缸。

  彼美製作妙,俗物難與雙。


《啜茶帖》 北宋 蘇軾

《啜茶帖》,也稱《致道源帖》,是蘇軾於元豐三年(1080)寫給道源的一則便劄,22字,縱分4行。《墨緣匯觀》、《三希堂法帖》著錄。其書用墨豐贍而骨力洞達,所謂“無意於嘉而嘉”於此可見一斑。

《致季常尺牘》北宋 蘇軾

其文曰:“一夜尋黃居寀龍不獲,方悟半月前是曹光州借去摹榻,更須一兩月方取得。恐王君疑是翻悔,且告子細說與,才取得,即納去也。卻寄團茶一餅與之,旌其好事也。軾白,季常。廿三日。”


北宋文人陳慥,字季常,與蘇軾友善,兩人書信來往甚頻,《一夜帖》即為其中之一。《一夜帖》,又名《季常帖》、《致季常尺牘》。《墨緣匯觀》、《石渠寶笈續編》著錄。

《奉同公擇尚書詠茶碾煎啜三首》北宋 黃庭堅

黃庭堅(1045—1105),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洪州分寧(今江西修水)人。治平元年(1064)舉進士。宋代著名書法家,“宋四家”之一。


該作是其所書自作詩,建中靖國元年(1101)八月書寫。其詩曰:


  要及新香碾一杯,不應傳寶到雲來。

  碎身粉骨方餘味,莫壓聲喧萬壑雷。

  風爐小鼎不須摧,魚眼常隨蟹眼來。

  深注寒泉收第二,亦防枵腹爆幹雷。

  乳粥瓊糜泛滿杯,色香味觸映根來。

  睡魔有耳不及掩,直拂繩床過疾雷。


《貽孫帖》宋 蘇過

文中有“適有人惠廬山茶”句, 蘇過(1072-1123)北宋文學家。字叔党,號斜川居士,眉州眉山(今屬四川)人。後家潁昌(今河南許昌),營水竹數畝,名小斜川,故自號斜川居士,時稱為小坡。軾第三子。


宋哲宗元佑六年(一○九一),曾應禮部試,未第。紹聖元年(一○九四),軾謫惠州,四年,複謫儋州,皆隨行。元符三年(一一○○),隨父北歸。軾卒後,依叔父轍居潁昌。營湖陰地數畝,名為小斜川。徽宗政和二年(一一一二),監太原稅。五年,知郾城。宣和五年,通判定州,卒。此人貢獻: 蘇過書、畫之勝,克肖其先人。

《苕溪詩卷》 宋 米芾

《苕溪詩帖》是米芾的一件代表作。詩中記述了他受到朋友的熱情款待,每天酒肴不斷,一次,米芾身體不適,便以茶代酒,事後作了這首詩,詩曰:


  半歲依修竹,三時看好花。

  懶傾惠泉酒,點盡壑源茶,

  主席多同好,群峰伴不嘩,

  朝來還蠹簡,便起故巢嗟。


《道林詩帖》 宋 米芾

[释文]


道林楼阁鸣明丹垩,杉松振老髯。僧迎方拥帚,茶细旋探檐。

詩中描寫的是:在鬱鬱蔥蔥的松林之中,有一座寺院,僧人一見客人到來,便“擁帚”、置茗相迎接。“擁帚”亦稱“擁慧”,掃地之意。古人迎候尊貴,惟恐塵埃觸及客人,常擁帚以示敬意。“茶細旋探簷”,意為從屋簷上掛著的茶籠中取出細美的茶葉。“探簷”一詞,生動地表現了寺院僧人以茶請客的同時,也記錄了宋代茶葉貯存的特定方式。蔡襄的《茶錄》中曾有“茶不入焙者宜密封,裹以蒻,籠盛之置高處,不近濕氣。”的論述。米芾的詩,正可謂是這論述的注腳。


《賜茶帖》 北宋 趙令畤


《賜茶帖》為行書五十七字九行信劄。觀其用筆結體,平實而不失靈性,頗有東坡風韻。其文辭精練,釋錄如下:

令畤頓首:辱惠翰,伏承久雨起居佳勝。蒙餉梨粟,愧荷。比拜上恩賜茶,分一餅可奉尊堂。餘冀為時自愛。不宣。令畤頓首,仲儀兵曹宣教。八月廿七日。


趙令畤,字德麟,生年不詳,卒于宋紹興四年(1134)。紹興初,官右朝請大夫,襲封安定郡王。著有《侯鯖錄》等行世。《宋史》卷244有傳曰:“令畤,字德麟,燕懿王玄孫也。早以才敏聞,元祐六年簽書穎州公事,時蘇軾為守,愛其才,因薦於朝……四年,薨,貧無以為殮……”


賜茶一事為宋朝之制度,與貢茶一道,亦屬君臣上下之禮。龍團鳳餅,北苑春色,所謂“啜之始覺君恩重,休作尋常一等誇”(宋梅堯《七寶茶》句),盡顯皇恩浩蕩。有宋一代,凡受茶之惠者,無不歡欣鼓舞,珍愛有加,或藏之秘篋,或分享友朋,或孝敬嚴慈,或品題自怡。宋人王元之有詩雲:“樣標龍鳳號題新,賜得還因作近臣。烹處豈期商嶺水,碾時空想建溪春。香于九畹芳蘭氣,圓如三秋皓月輪。愛惜不嘗惟恐盡,除將供養白頭親。”(《龍鳳茶》)趙令畤緣于對佳友的“梨栗”之報,以茶為禮,將上賜之茶旋即奉獻“仲儀”乃及父母,故知其交誼之深,亦更知上茶奉于高堂,實為宋人之孝道也!然“餘冀為時自愛”一語,則將惜茶寶茶之情坦露無遺。


元 趙孟頫書法


中有“煮茗燒栗”句,趙孟頫(1254~1322)元代書畫家。字子昂,號松雪道人。湖州(今屬浙江)人。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至元二十三年(1286)程钜夫薦入朝,官至翰林學士承旨。精于繪畫、題詩和書法。書有“趙體”之稱。畫有《鬥茶圖》,反映元代盛行鬥茶的風尚,具有歷史價值。


《煎茶七類》 明 徐渭

徐渭行書《煎茶七類》全文如下

  

煎茶七類。

一、人品。煎茶雖微清小雅,然要領其人與茶品相得,故其法每傳于高流大隱、雲霞泉石之輩、魚蝦麋鹿之儔。

二、品泉。山水為上,江水次之、井水又次之。並貴汲多,又貴旋汲,汲多水活,味倍清新,汲久貯陳,味減鮮冽。

三、烹點。烹用活火,候湯眼鱗鱗起,沫浡鼓泛,投茗器中,初入湯少許,候湯茗相浹卻複滿注。頃間,雲腳漸開,浮花浮面,味奏全功矣。蓋古茶用碾屑團餅,味則易出,今葉茶是尚,驟則味虧,過熟則味昏底滯。

四、嘗茶。先滌漱,既乃徐啜,甘津潮舌,孤清自縈,設雜以他果,香、味俱奪。

五、茶宜。涼臺靜室,明窗曲幾,僧寮、道院,松風竹月,晏坐行呤,清譚把卷。

六、茶侶。翰卿墨客,緇流羽士,逸老散人或軒冕之徒,超然世味也。

七、茶勳。除煩雪滯,滌醒破疾,譚渴書倦,此際策勳,不減淩煙。

是七類乃盧仝作也,中夥甚疾,餘忙書,稍改定之。時壬辰秋仲,青藤道士徐渭書于石帆山下朱氏三宜園。

徐渭(1521—1593),字文長(初字文清),號天池山人,青藤道士等,山陰(今浙江紹興)人。是明代傑出的書畫家和文學家。


徐渭對茶文化作出的貢獻也是傑出的,他不僅寫了很多茶詩,還依陸羽之範,撰有《茶經》一卷,《文選樓藏書記》載:“《茶經》一卷,《酒史》六卷,明徐渭著,刊本。是二書考經典故及名人的事。”可惜的是,徐渭的《茶經》今天已經很難看到了。


與《茶經》同列於茶書目錄的尚有《煎茶七類》。徐渭曾以書法藝術的形式表現過該文的內容,此處主要介紹一下徐渭該文該書的有關情況。


徐渭一生坎坷,晚年狂放不羈,孤傲淡泊。他的藝術創作也反映子這一性格特徵。在他的書畫作品中,有關茶的並不多,而行書《煎茶七類》則是藝、文合璧,對茶文化和書法藝術研究均屬一份寶貴的資料。


《幼孚齋中試涇縣茶》 清 汪士愼

汪巢林的隸書以漢碑為宗,《幼孚齋中試涇縣茶》條幅,可謂是其隸書中的一件精品。值得一提的是,條幅上所押白文“左盲生”一印,說明此書作于他左眼失明以後。這首七言長詩,通篇氣韻生動,筆致動靜相宜,方圓合度,結構精到,茂密而不失空靈,整飭而暗相呼應。該詩是汪士慎在管希寧(號幼孚)的齋室中品試涇縣茶時所作。詩曰:


  不知涇邑山之涯,

  春風茁此香靈芽。

  兩莖細葉雀舌卷,

  蒸焙工夫應不淺。

  宣州諸茶此絕倫,

  芳馨那遜龍山春。

  一甌瑟瑟散輕蕊,

  品題誰比玉川子。

  共向幽窗吸白雲,

  令人六腑皆芳芬。

  長空靄靄西林晚,

  疏雨濕煙客忘返。


管希甯是汪巢林的詩友、書友和畫友,也是茶友。其字平原,號幼孚齋,別號全牛山人,經常與同好友游春探梅品茶,相互以詩贈答。有時“牽襟挈伴陟高岡”,眺望“白雲似水歸山急,黃葉垂風撲帽狂”的深秋景象,盡情享受那種“占得清歡在林壑,還攜茗具到禪房”的歡樂;有時靜齋對飲;也有時攜惠泉水趕到汪宅去烹茶。這幅詩書恰是描繪了並非一時的興到之筆,而是兩人日常交遊中的一個精彩片斷。


汪士慎是楊州八怪中與茶的交情最深的一位。


汪士慎(1686-1759),安徽歙縣人,名慎,或阿慎,字僅誠,近人,號巢林、甘泉山人等等。由於他排行第六,並嗜茶如癖,他的朋友金農常稱之為“汪六”或“茶仙”。不幸的是,汪士慎在54歲時,即乾隆四年(1739)從浙江遊歷歸來後,患疾已久的左眼很快地失明了。

汪巢林67歲時,他的另一隻眼睛也漸漸失去了光明,這時,就連最起碼的那種自挑薺菜、瓦盂煨芋和自燒松子自煎茶的清貧生計也難以維持下去。到了乾隆二十四年(1759)正月,汪巢林與世長辭,終年74歲。

《玉川子嗜茶》 清 金農

金農(1687—1763),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字壽門,號冬心,別號很多。金農的書法,善用禿筆重墨,有蘊含金石方正樸拙的氣派,風神獨運,氣韻生動,人稱之為“漆書”。浙江的博物館藏這幅隸書中堂,從中可見冬心先生對茶的見解:

玉川子嗜茶,見其所賦茶歌,劉松年畫此,所謂破屋數間,一婢赤腳舉扇向火。竹爐之湯未熟,長須之奴複負大瓢出汲。玉川子方倚案而坐,側耳松風,以候七碗之入口,而謂妙於畫者矣。茶未易烹也,予嘗見《茶經》、《水品》,又嘗受其法于高人,始知人之烹茶率皆漫浪,而真知其味者不多見也。嗚呼,安得如玉川子者與之談斯事哉!稽留山民金農。

金农的爱茶之心从作品中流露无遗,大约是看到刘松年所画的《卢仝煮茶图》有感而发(金农曾临摹过一幅宋人《玉川先生煎茶图》,不知是否刘氏之作)。从金农所描述的廖廖数语中,破屋数间,玉川子静坐候汤的形象生动地浮现了出来。金农笔锋一转,又谈起烹茶之道来,“茶未易烹也”,的确是一句内行人的话,唐代陆羽在《茶经》中曾论到:“其火,用炭,次用劲薪。其炭曾经燔炙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

我们从金农作品中可知,他不仅研读过《茶经》和《水品》(明徐献忠著)而且还向烹茶专家学习过此道。因而,对看似容易的烹茶自有深刻的体会,决非附庸风雅,故作清高之词。正因如此,金农对当时一些“烹茶”之道,一眼就能看穿其实质:“人之烹茶率皆漫浪,而真知其味者不多见也。”

冬心先生在作品中的一声长叹“呜呼”,深感要找到一位像卢仝那样精通此道的人来切磋茶艺,何其难也。其意似乎已经在“烹茶”之外了。

金农爱茶,其书法中所涉及到茶的虽不如郑板桥等人那么多,但也不是绝无仅有。金农在59岁时还写过《述茶》一轴,内容为:“采英于山,著经于羽,荈烈芳,涤清神宇。”他还书写过苏东坡的茶诗:“敲火发山泉,烹茶避林樾。明窗倾紫盏,色味两奇绝,吾生服食耳,一饱万想灭。颇笑玉川子,饥弄三百月,岂如山中人,睡起山 花发。一瓯谁与同,门外无来辙。”

清 金農書法

中有“家鄉茶事,龍井為絕”句

《角茶軒》清 吳昌碩

“角茶軒”,篆書橫披,1905年書,大概是應友人之請所書的。這三字,是典型的吳氏風格,其筆法、氣勢源自於石鼓文。其落款很長,以行草書之,其中對“角茶”的典故、“茶”字的字形作了記述:“禮堂孝謙藏金石甚富,用宋趙德父夫婦角茶趣事以名山居。……茶字不見許書,唐人於茶山詩刻石,茶字五見皆作荼。……”

所謂“角茶趣事”,是指宋代金石學家趙明誠(字德父、德甫)和他的妻子,婉約派詞李清照以茶作酬,切磋學問,在艱苦的生活環境下,依然相濡以沫,精研學術的故事:

余建中辛已始歸趙氏……趙、李族寒素貧儉。後屏居鄉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餘。連守兩郡,竭其俸入,以事鉛槧。每獲一書,即同共校勘,整集簽題,得書畫、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盡一燭為率。故能紙禮精緻,字畫完整,冠諸收書家。餘性偶強記,每飯罷,坐歸來堂烹茶,指堆積書史,言某事在某書某卷第幾頁第幾行,以中否角勝負,為飲茶先後。中即舉杯大笑,至茶傾覆懷中,反不得飲而起。甘心老是鄉矣,故雖處憂患困窮而志不屈。(李清照《金石錄後序》)

後來,“角茶”典故,便成為了夫婦有相同志趣,相互激勵,促進學術進步的佳話。

《湓江江口是奴家》 清 鄭板橋

鄭板橋喜將“茶飲”與書畫並論,他在《題靳秋田素畫》中如是說:“三間茅屋,十裡春風,窗裡幽竹,此是何等雅趣,而安享之人不知也;懵懵懂懂,沒沒墨墨,絕不知樂在何處。惟勞苦貧病之人,忽得十日五日這暇,閉柴扉,扣竹徑,對芳蘭,啜苦茗。時有微風細雨,潤澤於疏籬仄徑之間,俗客不來,良朋輒至,亦適適然自驚為此日之難得也。凡吾畫蘭、畫竹、畫石,用以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

鄭板橋書作中有關茶的內容甚多,茲錄數件於下


其一(行書橫披):

湓江江口是奴家,郎若閒時來吃茶。

黃土築牆茅蓋屋,門前一樹紫荊花。

    

其二(行書對聯):

墨蘭數枝宣德紙,苦茗一杯成化窯。


其三(行書條幅):

乞郡三章字半斜,廟堂傳笑眼昏花,

道人問我遲留意,待賜頭綱八餅茶。


鄭板橋(1693—1765),名燮,字克柔,板橋是他的號。在“揚州八怪”中,鄭板橋的影響很大,與茶有關的詩書畫及傳聞軼事也多為人們所喜聞樂見。

板橋之畫,以水墨蘭竹居多,其書法,初學黃山谷,併合以隸書,自創一格,後又不時將篆隸行楷熔為一爐,自稱“六分半書”,後人又以“亂石鋪街”來形容他書法作品的章法特徵。人評“鄭板橋有三絕,曰畫、曰詩、曰書。三絕中又有三真,曰真氣、曰真意、曰真趣。”(馬宗霍《書林藻鑒》引《松軒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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