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家】丁子翻阅开封十二帖

翻阅开封十二帖 

    首 语

翻阅开封，很难把数千年的厚重摊开。

其实。随意捡拾起开封的一片砖瓦，就能触摸到历史深处的每一个曾经辉煌的片段；随意撷取下开封的每一枚叶子，就能品嗅出平仄浮动的诗风词韵；随意走一走开封的每一条街巷，就能融入进几多曾经的灯火阑珊；随意听一听开封的每一句乡音，就会让你从匀实的呼吸中品味到远去或是应运而来的璀璨......

翻阅开封。微小的我，真的无法饱览一切。只能，只能从数千年的煌煌厚重中，随意地阅读几片册页。因为，我知道——

透过细微就能蔓延到更多，透过零星就能展现出丰厚，透过一条小径，就能走进这个古老而又年青的都市深处，透过一丝细小的血脉，就能沐浴在她的肌体中的汹涌。

于是。我只能随意地翻阅，翻阅着这细小或是零星。

翻阅之一：醉吟|唐三贤情洒禹王台

也许是远古时的大禹，为了在广袤的平原缚住汹涌的水患，就高筑台，登高一呼唤起万民振臂；也许是万籁中的某根神经让盲人师旷的灵魂恸哭，就此台长啸而抚琴，成就一段千古绝版的琴诉；也许是缕缕不士的高适、抑郁痛楚在民生中的杜甫、狂放不羁的李白三位唐人，都为了寻觅一种灵魂上的慰藉，至此高台而邂逅。

于是，自梁园而达宋泽，自官道而民巷，自远去而时下......举觞，敲击时弊；促膝，互吐甘苦；激昂，寄托于蓝天白云；细语，融化在炊烟鸟语；酣醉，迸发愤世嫉俗！

于是，大唐的三位雅士，把不同节拍的风骨，种植在这高台之下。

随后，雅士们远去，风骨却依然根深。这雅风一直在传承、延绵。

自三贤以降，唐韵在这个帝王之都浸染了一代又一代多姿多彩的吟哦。

不管是唐诗宋词或是佳酿醪糟，都能从这高台飘洒出一串串靓章美节。

后来，禹王台上，三位大唐雅士的遗风依旧，多了些许记念。

后来。这里有了一座“三贤祠”。伴随高台的葱郁长成了——

开封汩汩流淌的文韵中，一个浓重的符号。

翻阅之二：斗茶|苏学士的别样情怀

苏学士的风流，仅仅诗词书画是远远不够的。

东坡先生不仅仅喜肉爱竹。茶，则是他另一个情人。

子瞻爱茶。更爱“斗茶”！游离于煌煌大宋江山之间，沉浮在滚滚混杂的宦海，苏学士的血液一直是奔涌的。阅尽民间疾苦，，捻笔泼洒，或诗词，或浓墨飞白，或金殿上的洋洋洒洒秉忠为民而直陈......都没有，都没有让这位苏轼先生更好地找到自己的灵魂。

疼痛。哀怨。愤然。呼号。甚至是凄泪，都没能刺痛赵宋江山的庸沉，没能擦亮汴河上着满尘土的桅杆......苏学士们几多茫然哦！

于是。他用一种淡然的心愫，采武夷之灵叶，掬深山之泉涓，蒯嵩山之松枝，支钧汝之皿釜......凝聚，把自己点燃。让所有的情怀沸腾。直到茶香溢满东京的街巷——

邀一群志同者，寄情于茶烟袅袅；抚一把凤尾古韵，弹人间雅俗；倾一盏韵香浮动，聊世上形色；吟一阕律牌妙节，填唐宋宫商角羽......就这样，苏学士们以香为引、以茶为润、以斗为节、以洒脱为逸情。

抖去身上的宦海红尘，沐浴在茶香的情怀，在这别样的“茶斗”中，苏学士们都能化为，一缕千年的茶香。

翻阅之三：悲惋|两个帝王和两个女人

黄河之滨。帝王之都。

开封盛风上水。王朝更更迭迭。

就在历史的夹缝中，有两个帝王似乎是投错了胎，成了千古遗憾！而这两个帝王深爱的女人，却为他们挽回了一不小的颜面。

李煜。李唐血脉的边缘，他灵秀剔透的平仄，在中华厚重文运中一直闪着光芒，却没能为李唐天下找回尊严。从江南的秀美润丽中被赵宋匡胤的拓疆铁蹄，踏碎了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的残梦，虏居汴梁偏隅而凄凄惨惨。他深爱的女人小周后，凡月上西楼，就不得不以柔润纤弱之躯去赵宋宫中陪驾，无奈替夫受辱失身而不失节义，愤愤然泼口于赵宋的金銮殿，尽了为妇敬夫之道，让自她以来败节辱风之流无颜......

赵佶。赵宋王权的败笔，他水墨丹青拨牌弄阕，堪称惊世靓丽风流卓著，却不能抵御辽金犯境的一枪一矛，就在慌慌中让去帝位后，也没能逃过被虏束手千里驱徙悲惨。他深爱的女人李师师，尽管没能享受宫院尊崇，却崇羡他的文风才华。就在赵宋王权北徙的脚步，沉重地敲击着大宋都城的麻木，那么多五尺男儿都不知了去向时，师师横街怒目，谴责来犯之徒的不义。师师的言辞声声血泪，却能把赵宋的庸腐砸得生疼......

王权离不开帝王，帝王少不了女人。黎民需求的是和谐安宁。

帝王很多，帝王的女人更多。而李煜、赵佶他们两个投错了胎的男人、不该坐皇位的男人、在中华文脉中一直闪烁光芒的两个男人。他们的这两个让某些五尺须眉都该汗颜的女人：小周后、李师师——会让历史记住的。

翻阅之四：嘶鸣|岳飞战马扬蹄朱仙镇

启封遗城。朱亥故里。

启拓疆土。阜润万民。

纵横在大平原的水陆阡陌，曾经辉煌了这个小镇的枝节。曾经成为都城汴京的拱卫......

然而，繁华辉煌在滚滚洪流中逝去。流水东去，根魂永存。

朱仙镇。一个多少年都能闪烁的星辰，远不及岳鹏举们的热血让这座小镇再次炫目。

近千年前的这片黄土是凄凉的，更是滚烫的。

王权之间的角逐，沃土资源的争夺，让芸芸众生饱尝涂炭之苦......

岳飞。一个正宗的河南青年。汲取中原天地的忠义，一腔报效家国，热血情系黎民，“精忠报国”的宏愿，“还我河山”的雄心，让他投身金戈铁马，率领一群群热血男儿，为驱逐胡虏、保卫家园而纵横驰骋。他们血洒江山，大江南北，鲜红透染！

然而，近千年前的中原，依然有厚厚的阴霾，赵宋江山的肌体已沉疴深腐。偏居江南的朝廷，奸佞弄权，阴霾遮日。正当北望之剑即将力夺故都，逐圆收复河山之梦拨云望日之时，十二道金牌把岳飞们为黎民找回家园的期望击碎......

刀剑含血。战马悲鸣——

岳鹏举的长枪再锋利，。沸腾的鲜血，在低垂的夕阳下，浸透了一个千古悲惨！

战马，驭着岳飞的伟岸。最后一次面北挺起，愤蹄高举，悲嘶扯天......

这沉重而喷张的悲愤啊！

就这样一直挺立着的气概。一直在中原，在开封，在朱仙镇。

千年——万年——

翻阅之五：趣事|穿越的市井

也许，正是你的寥廓坦荡，滋养了风和日丽和稼穑飘香；

也许，正是你宽厚的德怀，孕育了一层层多姿多彩的故事。

于是。远古的先人们，把一种期望深深地根植在这片黄土，根植在或沸腾或苍凉但生生不息的血液里。从刨穴钻木，茹毛饮血，到植桑织麻，生火烤糭；从引耒覆籽，到炊烟沸香；从夏之抚民的老丘，到拓疆安民的启封；从多个王朝交替更迭，到赵宋都城的极致繁华……

就这样。你的胸怀一叠又一叠的累积，你的生命也在沉沉浮浮的动荡中，一次比一次丰腴茁壮。就这样。一千多年前的你，用一种独有的身躯惊艳了全球生命的眼睛。就这样。从一层层厚重中拔节、酝酿、升华出的殷实或是绚丽，在那个即将逝去的王朝末页上，市井依然流动，被涂抹成一卷传奇。其实，这流动而一直鲜活着的画卷，每一个情节都不一定的宫殿的巍峨，而只能是王土下的市井……

市井是王权的阜土，是都市的细节，是民生的歌谣，是那汪既能载舟又能覆舟的风水。这独有魅力的风水，伴随着市井风化，泛起一朵朵喜乐哀愁，和汴河上下的匆忙或是悠闲，掇穿在都市、城郊、乡俚、庭院的每一个缝隙……被一个叫张择端的雅士，汇聚成一册不死的情节。

而今，当年的市井还在，当年的片段还在，当年的茶香琴韵还在，当年的街巷叫卖还在……这一切，依然在那册黄卷中流淌。而你、我还有他，不管雅俗，不说尊卑，也许都能成为一尾一直在游动的鱼。

穿越过来吧！从张择端的画笔下走来，或是回归到汴河岸边赵宋时代的流萤。

就在这个都市，让我们一起在这个叫做汴梁的河里活跃吧……我知道，我们有一个永远温暖的游园。

清——明——上——河——图——

翻阅之六：雅事|扰魂的风姿

你的根，是凄苦的。因为只有融化了凄苦，你才能扯着肺腑吐出独具的芬芳；

你的茎，是倔强的。因为只有崛起了倔强，你才能用清瘦而嶙硬的身躯举起傲寒的节气；

你的叶，是明朗的。因为只有含储了明朗，你才能不屑铅华或是浮躁而簇着花朵与风霜过招；

你的花，是清瘦的。因为只有坚守了清瘦，你才能无我地把季节中的疾苦化作一种骨气写在凛冽的世界；

你的神，是洁净的。因为只有凝聚了洁净，你才能从红尘中走出一个格局，用风姿摇动世况；

你的韵，是流动的。因为只有涌动了雅韵，你才能把不灭的精神永久地灌入灵魂而衍生。

其实。黄土地上走过的枝叶蕊瓣，不管是色泽浓淡还是姿彩万变，不管是走进宫堂府衙还是挤在茅舍胡同，不管是汲取金盆玉露还是田间斜雨……而她们，都会自然地在你的目光下低头，都会在季节的无情中匆匆离去……而只有你，仍然那样倔强、那样明朗、那样清瘦。让心有污垢的灵魂，在你的气节中惭愧！

其实。你是无所畏惧的。你的风骨，你的姿彩，你的清雅，你的精气神儿啊……足以刺透所有的虚荣，让你的根魂与这座城市一起，不屈不挠！

其实。这座都市正是有了你相伴，才显得清雅，才能够隐忍，才可以自廉，才会咀嚼着一茬又一茬的风霜雪雨，在寒冷中找到自己！

我敬仰清雅的你…… 不管你能否接受，我都愿静静地坚守在你的身下，或是做一粒尘埃，或是成一枚落英。就这样，我融化到你的魂魄中，也会成长为你的一叶一瓣，也能把自己在清瘦的筋骨里，丰满、坚强或是宠辱不惊！

我也会清雅，也会傲寒，也会无畏地面对烦躁和铅华，也会在风尘中清醒。因为，我和你一样，可以在风骨和香韵中浸泡。

汴——梁——菊——花——

翻阅之七：水事|湖润的惬意

无需诠释，你早已在宋词的词牌册上，点亮了一盏守护梦境的心灯。

无需妆点，你曾经多少次在这片厚重上，擦洗着这座都城的风韵历程。

安居。择盛水而傍。乐道。栖文韵而灵。陶情。唯惬意而新。

修心。汲静雅而润。来自母亲河大爱情怀深处，来自天地乾坤泽被根德，来自历代生命情志凝练……你，让大善的灵秀在这座古老而年青的都市一侧，蕴日月、含风雨、储生机、藏圣哲、养富足、生新慧……你，蓄厚厚的情怀而成湖。

于是，汴京西湖。为历代王朝的王公贵胄水嬉而溅起夸张的笑闹，为历代寻湖而吟的风骚雅士孕育了清秀的词句，为历代傍湖而居的平民百姓滋生了殷实的惬意……于是，威武的、温婉的、文雅的、通俗的，还有从远方慕名相拥的。都是你怀抱中各种姿态的莲，都是你枝杈上不同音调的鸟鸣，都是你章节中或雅或俗或长或短的词牌……而今，在这座层层叠摞的旧时王都上，你不仅风采依旧，而且新姿闪耀。

择湖而润，依湖而居。既能接厚重而修德，又能汲灵秀而润情，还能尽览这座都市往昔的辉煌和而今依然的神韵……

择境而生，依湖而栖。滚滚红尘中的些许无奈，或是匆匆忙忙中的一身疲惫，都会在湖边那一缕清风中远去……

择情而惬，依湖而趣。把流逝的承诺从尘封中擦洗，用水润而来的鲜亮，淘涤出一段如约的情话……

无需浇灌，宋词的韵律在汴京西湖的册页里，随时会刷新时代的情趣。

无需修剪，汴京西湖上的明月，随时会像那把宋词中的团扇，伴随着湖滨雅居的爽朗飘逸。

你、我、他。就在这灵秀的怀抱。或静坐成湖边的一尊钓翁，垂钓宋词的别致；或同载于湖面上一直在惬意中飘荡的一页小舟，翻阅汴京的雅俗……这里。就是情雅柔润的天堂啊！

汴——京——西——湖——

翻阅之八：墨事|情染的浓淡

来自天上豪迈之水，让大平原以耸立的姿势，擎起这座都城的魂骨。

源于脚下温润之土，让中原人把宽厚的胸襟，袒开这片沃土的多情。

生在黄河与中原共同拥起的怀抱，勤劳与智慧交融，随着岁月的流动，饱蘸自根魂溢出的灵秀，或浓淡，或深浅；或凝练，或激扬；或久蓄后的豪情泼洒，或酝酵后的淡定细流……都能够，在岁月的空白处涂抹真情，涂抹出精神的另一个和煦的家园。

上古。炎黄率族人用汗水和智慧开拓着荒芜。智者仓颉，曾在这里用粗糙的草绳打了无数个情结，曾在大河腹地的寥廓上触摸着鸟兽踏雪而粘贴在几经熊烈的篝火。后来。先人们沿着这些智慧的线条延续，繁衍生息……

天地的眷顾。生灵的浇灌。那种属于一个民族独有的线条，便长成一株屹立于人类之林的大树。于是，无论是糙状的皮或叶，还是浴火而生的青铜器皿；无论是粗挫的麻织，还是细愫的绢纱；无论是刚淘洗出的黄表，还是蒸醅阴晾成刀的洒宣……都能用宽厚承载。承载起水墨润泽中这片土地上葱茏了一代又一代气的节，方方正正，清清朗朗——

于是。蔡邕蔡琰父女在无奈中坚守的礼雅，郑道昭在纷乱中的探究，孙过庭阅前思后的理性，苏、黄、米、蔡们行走在大宋盛景中的胸臆抑扬，乃至那个身居九五而风流倜傥的赵佶，还有随之而后的行流门派……都在他们拥有的时光里，捻管托素，临池凝神，泼洒情怀，妆点风韵；或凝墨，或飞白，或疏朗，或规整。或让从方方正正到出神万变的墨香流韵，根植在热土，惊艳于时世，传承给不息流年，笔墨力锋，穿透千年厚宣直至当今。

于是。这座几多更迭的帝王之都，在水墨浓淡中，浸染着另一种情愫，润泽着容纳和绽放，宣泄着理智或多情……这播撒于纸上，根植于史册；播撒于天地，站立于民间；播撒于胸怀，凝矗于生命的植物，一直鲜活——

而今。汴梁的词韵依然清澈，汴梁的水墨依然葱郁。汴梁的这份情趣依然灵动鲜活。雅至俗，俗至雅，她。成了黄河的涛声，成了中原的花木，成了中国丛林中的一束不枯的枝叶，成了这个都市一道独有的香茗……

开——封——书——法——

翻阅之九：词牌半邀

为谁而来。为谁而栖。为谁而歌。为谁而醉。

为谁而追寻。为谁而痴迷。为谁而婉约。为谁而豪放。

为谁而柳下忧思。为谁而亭廊执觞。为谁而堤岸望远。为谁而舟头激扬。

其实。只需拎一叠只能属于这座城市的词牌，在千年前的氤氲中淘洗一下沾满尘埃的灵魂，就能邀约到苏学士、柳三变、李易安们，不管你是风雅士族还是布衣平民，都能把这一汪灵秀拥揽入怀，让红尘在不经意间散落湖底，让忧烦在琴吟律动中幻化出雅趣，让心魂安静。

其实。无需刻意邀约，只要把情怀敞开，把身心魂骨都交给这清澈、这生机、这情深的半阙词牌。就会捻起风韵，捉壶称觞，洋溢出原生态的纵放。揽舟，散落下的是笑谈；漫步，捡拾起的是沧桑；垂钓，抛出去的是激昂；憩留，捡回来的是时光……

其实。只要拥有这片风景，胸襟就自然绽放。用绽放的风景读赵宋王朝的月，读都城东京的风，读坊市瓦厮间的曲吟，读清明上河边的花香，读宫廷府衙中的威严，读远道而来的彷徨……最终，还是读这西湖，读你胸中的涟漪，读你在涟漪中的诗词和远方……

用半阙词牌邀约灵魂，用词牌中的引申作为滋养，用自己的血液点染，用西湖的深魅作裳。

与湖水共溺于嬗变，与湖光同张于骄阳，与湖色一起咀嚼月的清脆，与湖韵一起填满那半阙词的丈量。

在汴京。在西湖。半阙词牌。沐浴魂骨。滋生雅趣。抑扬盛光。

娇而不媚俗。品厚自生香。

翻阅之十：门楣春秋

家，是灵魂的园。

门，是家永远站立着的脸。

中原，是从一个民族久远的根部筑起的家。开封，是中原曾经荣耀的脸。

为了炊烟沉甸，为了锅碗香甜，为了呼吸匀实，为了梦的鲜艳，为了子孙衍续，为了国盛家安。在中原，在开封。在久远，在民间。五谷的血，日月的辉，花鸟的脆笑，六畜的蹁跹……都凝聚在一个力度，一个期盼。

木的善良慈悲，叠加起沧海桑田，为万物生灵支撑起期冀；铁的锋利果敢，为梦想勾勒出期盼；五谷的骨揉进日月的血，荟萃成信念的光辉，让一个个或阳刚或阴柔或威严或慈悲的故事，从田间稼穑间走来，从木与铁的交融中走来，从阳光的热烈和星月的柔和中走来，从神的辽阔和人的胸襟中走来……

一个个汇集起的祈愿，一个个站立起的故事，一个个延绵不息春秋……丰盈着门的内涵。自门而进，至厅堂、至宗牌、至神龛……心诚情致，和谐平安。自此，家，以图殷实；门，以致更宽；人，魂有了擎起的力；事，力破艰难。

有了门，家园因固而祥和。有了神，筋骨力量彰显。有了画，家事的目光找到了方向。有了你，人们的日子在安乐中入年——

农事。以木作肉，以铁作骨，以流动的线作血液，以丰富的日月星辰作精气神儿……

开封的。中原的。中华的。世界的。人间的。

门的。家的。脸上的。筋骨的。精神的。

木板年画。源于开封的。行走天下的。

翻阅之十一：萃美涅槃

本来就是脚下的泥土，本来就是头上的日月星辰，本来就是眼前的风霜雪雨，本来就是体内的气血骨筋……

中原，不仅站立起一个不朽的民族，更站立着一个民族的精神。开封，曾经崛起了多个兴盛的时代，更崛起了令人羡慕的风采。走出大地的泥土，凝聚的可以成器，漂浮的只是尘埃；脱离母体的精神，升华的就是力量，衰落的只能是忧怨；无论是人还是物，不能走失的是根魂。

中原，泥土的亲情深远。除了五谷的繁茂丰盛和春夏秋冬的明清，还有更多的诗情；除了养育江山万民和几多生灵，还有更多的遐想。自中原、自脚下、自血中、自骨骼、自精气神儿……走过荒芜，走过耕种，走过泽被，走过稔熟，走过寥廓江天。

汇聚。从天地之间汇聚。与水结伴，与火交融，与温度对视，与时空萃然——

成器。或天圆地方，或日月混成，或张弛有度，或动静释怀，或回归自我——

走进烈焰，寻一个冰清玉洁；走进规范，图一个身清气正；走进视野，求一个靓情再现。

凝聚精华，绽一处宁静稳妥；凝聚想象，绽一处绚丽华耀；凝聚骨血，达一处天然混成。

从温柔的情，到硬朗的骨。从和散的土，到立起的魂。从一个个散碎的片段，到走出火焰的涅槃……

成，立于世的状。就，行于世的情。坚硬，爽脆。硬的是魂骨，柔的是情怀。源于泥土，根于民族——

宋瓷。生于时代，衍生到无限的风光。

翻阅之十二：流虹筑锦

黄土厚重，大河厚重，东京城内外的春花秋月厚重。

大地多情，行走多情，大宋疆土的风霜雪雨鸟语花香多情。

鸟语种植了花香，炊烟种植了祥和，书声种植了琴韵，岁月种植了稼穑。

于是，绿叶上的花开了，点染每一个日子的俏红；唇齿间的花开了，糅合了熟弥生鲜；庙堂中的花开了，抑扬成平仄；市井里的花开了，经纬出梦的姿彩……

于是，鲜活的姿彩让岁月丰腴，让王权贵胄的欲望肆意的丰腴，从市井、从坊间、从闺阁、从唧唧咏唱的机床，从江南浣纱女的指头，从街巷胡同深处，从夜色掩饰下的羞涩和心跳……流淌。流淌成一溪溪虹，流淌成一簇簇妍，流淌成个个被串起的故事。

于是，纤细、娇巧、飞针、走线，沿图扯出恢弘，指下孕育章节，或盛景栖于空白，或殷实筑于辽阔，或又一个生命的历程再现——

于是，就在这个被世界惊羡的王朝，一种集结了时代智慧的盛艳，被写在身上，置于案头，订入册页，融进岁月的骨魂。

不管是盛世还是衰萧，不管是贵胄还是平民，都会在这种姿彩上寄托着一个期待，寄托着一个鲜活的梦……

从此。汴绣，就以中华锦绣的母本，从大宋王朝，从煌煌文脉中行远，在更多的虹流中——

流淌。流淌。流淌。

   尾 语

因为开封太丰厚，我只能这样随意翻阅，不循章节。

因为只是翻阅，我只能扯一页而欲窥全册——

诚然。随意在开封撷取一点点，就能让我的视野辽阔丰满。

开封。无论怎样翻阅，从古至今，过去、现在、或是未来。

永远也不会读完......

2016年12月大雪日 整理于郑州 孤梦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