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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行之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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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 nan xing zhi xiao ji


文/宁子

启 程

近些日子总是做梦,梦里总看到一双温暖的眼睛和温暖的笑容。有些梦醒来就忘记,而有些梦过去许久仍清晰如昨,令人迷离不知该如何。


我决定休假,旅行。只有行走在大自然中,人心才会有所感悟与发现;也只有穿行在大自然的时空里,才能使人相忘于江湖,让浮躁蒙尘的心变得清澈和宁静,而不会陷入迷惘的梦中盲目迷离。


因此,在做完当期的杂志编辑便向主编告假,得到应允,假期两周。


随意又认真地选了一个行走方向后,拎起双肩包,手拉旅行箱,启程。


出门前给一位好友发了邮件,行走,于我并不是因风景诱惑,也不是以此炫耀去了何方圣地,只是为了给内心找一个独自思考和释放的空间,是为了内心的一种声音,行走。



落地,不开机

约晚上八点半,飞机缓缓降落在丽江三义机场,没等机身停稳,机舱里便开始了躁动和喧嚣,开机声,短信声,大呼小叫的通话声。总是有那么一些热情万分之人不去照顾别人心灵,像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样,忘我又忘形地凸显“中国特色。”


我的手机仍在关闭状态,安静地躺在双肩包左侧的小袋里,不声不响。陌生的地方,谁知道我的到来;离别的城市,谁又会牵挂我的去往。此刻,宁可让它清冷孤寂,我也不想就此开启。这个世界已经热闹万分,何必再去凑上一份,使之沦入这繁复的闹境,一起制造喧嚣和浮华。


“但凡我有一刻寂寞时,我要好好地享受它。”


说这话的人是真正的智者。


落地,不开机

走进束河的那家客栈已是晚上十点半了。早上七点三十分辞别父母亲从小城坐上动车到南京再换乘飞机到丽江,又从丽江坐大巴再搭上一辆小面包车直奔束河,连走带飞的十五六个小时,身体竟也没有太过疲劳。也许因为,对于久不远行的我,突然来到离家这样远的地方,内心自有一种新奇感,当然还有寂寥和茫然。尤其走下飞机,当一个人拉着大行李箱走出机场,看到满天繁星满目桔色灯光的夜晚,周边一切都是陌生的,那种油然而生的空旷、萧瑟和孤独感,无论怎样坚硬或麻木的心此时都感到黯然,哪还会想着疲劳,只想着快点放下行李,冲个热水澡,躲进温暖的被窝,合上劳碌一天的双眼,期待着与这儿的第一次约会,及陌生地方的第一束阳光。


束河的天亮得很晚,八点多了,太阳还在东边的半山坡上慢悠悠地徘徊,时隐时现,路上偶有三两行人,也是慢悠悠地走着瞅着。


我步履悠哉地走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一条灰色碎花羊毛围巾蒙在头上,把围巾的两角缠绕两圈系在脖下,只露出一张脸。熨帖的黑色小毛衫再配一条墨绿色亚麻长裙,脚蹬黑色平底高腰马丁靴,如一介村妇,怀揣单反相机,边走边倾听着哗啦啦流淌着的束河水。


走过小桥、树木、花草、庭院、酒吧。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追逐也没有等待,只是顺着小路,顺着心绪慢慢走。这样的静谧,这样的时光,这样的装束,这样的悠然仿佛走在自己的前世,又像是游荡在今生的梦里。


束河第二晚,我从街头回到客栈已是夜晚的十一点半后,客栈的年轻女老板和一男一女两个服务生还在小院子里喝茶听音乐。他们喝的哪款茶我不知,但我听得出他们放的是纳西原创音乐。因为一整天我在束河街头听到的全是这种音乐,慵懒、深情、动感;男声、女声、沙哑、低迷、暧昧等;无论你走到哪里,全是。这些音乐与来这里发呆闲逛猎奇寻恋等各种游客的心相吻合,所以即使街头茶馆餐厅客栈到处胧漫着,因它不喧嚣不吵人,游客可以对号入座,所以它的存在不显得那么多余。当然少了它我也不觉得有多遗憾或可惜,对音乐,我向来有自己的喜好和偏执,而且尤为坚持。


客栈是一个朋友通过她的朋友——一位年轻的纳西族摄影师帮助订下的,朋友说我喜欢安静,她的朋友便替我选择了这处安静加僻静的“听蘭”,位置在束河的最头边,就是进入束河大门后一直走,走到尽头没有了路,就到了。


在听蘭住下的当晚,年轻的摄影师急匆匆赶过来关照一番,叮嘱在逗留间需要帮助随时开口。我是唯恐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就此道别后再也没有打扰。


客栈在一座山的脚下,客房收拾得干净温馨。客房外面是种着各种花草的庭院,出了庭院的大门还有一道木栅栏围在客栈周边,推开栅栏的小木门,只需轻轻回眸,迎接双眼的便是一座薄雾轻笼的美丽青山。此刻,若我削掉黑发,着一袭青色长衫,身背布包,再穿一双浅口灰色布鞋,托钵行走到此山此门前,必是要双手合十,虔诚地吟一句:阿弥陀佛!


遁入佛门是需要决绝与缘分的,如我这般尘世里的烟火俗妇,也只能是站看青山含黛远,突发奇想做一回归隐之梦而已。


阿布和阿仁

阿布电话里告诉我约五分钟左右他和他的崭新大巴就到古镇门前。不知阿布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崭新”二字,这让一大早起床,拉着箱子从“听蘭”处在黑灯瞎火的青石板路上走了三十多分钟才走到古镇大门候车点的我心情多少有了喜悦。正好五分钟,一辆大巴稳稳停在我的眼前,阿布从车内走出,证实了我的身份后说了一句“扎西德勒,我是阿布。”便拎起我的箱子放在车下行李间,然后请我上车。大巴上干干净净空无一人,我选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听阿布说:“坐稳了,我们出发喽!”阿布的声音亲切温暖浑厚,让人心里安稳。虽是早晨七点多,可束河的天还黑着,人们还在沉睡中,我把厚厚的羊毛披肩盖在身上,再把座椅往后放低,舒服地躺下闭起眼睛,跟着阿布再去接其他拼车的驴友,阿布专注地开着他的大巴,路上没再向我说一句话。


车到大研古镇,天豁然大亮,隔窗往外看,约有三十几个武装好的驴友站在那里候车。一位穿着绿色藏袍肤色黝黑长相俊秀的小伙子,站在人群最前端显得尤其突出。阿布刚停稳车,穿藏袍的小伙子敏捷地跳上车,他不说话,站在阿布身边目无表情地看着拥挤叫嚷兴奋的人们,每看到有人向我身边空着的位置走去时,他就吆喝一声:“往后走,后面有座位!”我暗自得意他的明察和果断,让我一个人享坐在两人坐位上。等所有人都落座后,他突然有点匪气地双腿一跳,分别叉在车走廊两边座位下的支架上,拿着一张A4打印纸开始念人名,念到我的名字时他瞟了我一眼和我身边空着的位置,眼神似有话要说,被我猜中,等他念完名单,向大家介绍完我们这些拼车散客需要加强注意的几点后,再次点了我的名字,说请我到第一排靠窗前的位置上座。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仍坐在那里没有反应。他用目光接住我没有表情的眼神,毫无退却,再次当着一车人清楚地叫着我的名字说:“请您坐过来吧。”


一人出门在外,懒得多问什么,便起身拎起双肩包携抱相机往前排走去,他赶紧跳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转身往行李架上放,我从他身边挤过时不小心把他碰了趔趄,一时我也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他站在那里向我看了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屁股好重。”阿布听见了他的咕哝,转过头看着我笑了,阿布的笑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暖真诚,他的笑意似在说他的搭档没有恶意,只是个调皮鬼。我虽然感觉脸热了一下,但心情却极好,看着被我撞了个趔趄的家伙也笑了。


他叫阿仁,是我们这群拼车的导游,和开车的阿布同是藏民,一起搭档十几年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和友情深挚一看便知。


阿布发动起车,阿仁再次双腿一跳,站在座架上,轻咳几声,便亮开嗓子开始了他的导游词,阿仁的导游语堪称美妙和幽默,把香格里拉的前世今生详述一遍,说得车上的每个人都兴奋了,引来一阵阵欢呼和实实在在满满当当的鼓掌。他自称是初中没毕业,自嘲自己没有文化,却天文地理、文学艺术、中外习俗等无所不知,他只用了不足十分钟便把藏族文化、藏民习俗与汉人文化、习俗的区别诠释得详尽细致。惹得车上的年轻女子们一遍遍戏谑地呼他“我的神啊”。


我讲得不好吗?阿仁问我。


好。


那您为何没有掌声?


我的掌声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我不想我的解说让任何一个游客不愉快。


嗯,我很愉快,演说很精彩。


真的精彩?那就来点掌声吧?


导游职业病?都这样贫嘴?为何把我请到前排?


我贫了吗?这是我的工作,有责任让我的每一个游客都开心愉快。


为何叫我到前排来,听你耍贫?


因为你是美丽的卓玛(藏语对女子的尊称),因为你有单反,还因为你是单……嘿嘿,主要因为一会有一对情侣要上车。这些理由够吗卓玛姐姐?”


卓玛姐姐,你挨着我还有我亲爱的阿布哥觉得吃亏吗?


看我对他的一连串话没有反应,阿仁歪着头故意看着我问。


我笑了,望着做完演说跳下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向我耍贫的阿仁,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开车的阿布侧过脸向我投来一笑,所要表达的语言都在那张周正的脸庞和温和的笑意里。


车厢内突然安静下来,徐徐又清晰地从车载里传来了优美的音乐和优美的歌声,是乌兰托娅的《高原蓝》。


人都说高原红

人都说高原蓝

谁知道高原上那朵蓝

她是阿妹的衣衫

 

高原红啊 高原蓝

想念高原上纯洁的那一朵蓝

天也蓝 地也蓝

是我心中纯静的高原蓝

……

方明白阿布所强调的“崭新大巴“,原来阿布一直是开着他的中巴车拉游客,几天前刚刚换了新车,车新音响更是好,喜欢音乐的阿布向着香格里拉启程的同时,就此启开了与青藏高原相关的车载音乐。


坐在阿布崭新的大巴上,听到这样的音乐,我整个人被击中,屏住呼吸,望着窗外蓝色的清澈的天空和洁白的轻柔的白云;望着车前方宽阔无边的柏油大路和两旁风景如画的高山河流;再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表情专注的阿布和坐在身边调皮又安静的年轻导游望去,内心慨叹:不管为何选择独自旅行,只为这山这水这风景,只为这人这车这歌声,只为人在途中又似在画中,值得了。


呀拉唆,咿 呀……


转 经

没有方向感也没有地理概念的我,一直觉得詹姆斯·希尔顿在《消失的地平线》里所描述的可称“世外桃源”的地方离我很远,从没有专心想过何时与之相见。就在奔往云南之前选择所要去的几处风景,香格里拉也没被我计划在列。凡是美好的东西我都不忍轻易触碰,比如西藏和纳木错湖,是我梦里一直渴望、一直向往却一直不敢触碰的地方。西藏的一切对我而言神秘且神圣,岂能说去就去,就像择日待嫁的新娘,一定要选好良辰吉日,才可安心地踏上旅途,奔向那期待已久的圣山圣水。


一步一步爬上古城最高处的转经筒前,我已气喘吁吁两腿发软,看着同车来的驴友们都在拿着氧气瓶不时地往鼻孔喷气,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到高原来竟然没有事先看一下攻略,平日也不积累一点高原知识,只因昨晚在束河古镇闲逛时,看到有驴友拼车去香格里拉,一时兴起便报了名,便拉着箱子背着包傻乎乎地上了阿布的大巴,难怪途中阿仁三番两次大声问大家“准备好氧气了吗?”“带巧克力了吗?”“带羽绒服了吗?”哦,原来人在高原真的会两腿发软,呼吸急促。


站在被誉为世界第一高的经筒前,看着一群接一群的男女老少善男信女们推着它一圈圈奔跑旋转,表情迥异,随意、兴奋、夸张、肃穆、虔诚;想必内心的祈盼也是各异,财富、职称、爱情、婚姻、健康、平安等。我呢,我虽不是信徒,但站在这蕴藏着禅意和神灵的巨大经筒前,我该为谁祈祷为谁祈愿?谁又需要我这点本来储藏不多却又吝啬自私的祈祷祈愿?唯有越来越老去的父亲母亲需要,我也唯有为他们祈祷,祈祷神灵保佑他们,让他们日渐老去的身体少一点病痛,让他们在尘世中陪着我再多走一段岁月。我虽已半百,却还一直没有长大,不想不舍松开他们苍老粗粝却异常厚实温暖的手。


我推着经筒用力奔跑,一圈,又一圈,认真,虔诚。


石卡雪山

夜晚十二点多,头痛得似爆裂般使我无法入睡,我满脸放火,双手抱住头一遍遍按掐挤压也不解疼痛。天一亮就要攀登海拔四千五百米的石卡雪山,身体却忽然出了状况,便格外紧张,又因好心的阿仁特地把我安排在二层有地暖的房间,温度太高,使我整个人将要窒息。


晚饭时阿仁一遍遍叮嘱大家回到房间后一定不要洗澡,以免感冒发生意外。我本想听阿仁的话忍一晚不洗澡,可进了房间看到洁净的卫生间和超级大的水龙头喷洒出的热腾腾的水雾,便一时贪欢把阿仁的忠告抛在脑后,舒舒服服冲了一个热水澡,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才睡觉,谁知刚躺下一会儿头便开始一点点沉一点点痛,脸开始发胀出火,而且伴有喷嚏和鼻涕,发烧了?感冒了?我心发慌,宁可认为是感冒都不相信是高原反应。从何时开始,我已不是那个小鸟依人的曼妙女子,早已被生活磨砺成一名结结实实的女战士,怎会在关键时刻发烧?若是感冒,挺挺就过去了,若是感冒再加上高原反应该如何?恐慌、紧张、焦急,无奈之下给阿仁短信表述病情。阿仁很快回复:卓玛姐姐听令:1、把窗户打开一点,通风。2、把自带的感冒和退烧药吃下。3、一会服务生会送去一小瓶氧气,打开后放在床头橱上,然后放松神经好好睡觉,保证明天你轻轻松松第一个登上雪山顶峰。


清晨,去往雪山的途中,我缩着身子坐在车上聋拉着头,阿仁把他搁在行李架上的羽绒服取下递给我,我婉拒,说一会到山下租一件就是。


穿上租来的红色羽绒服,又备了两瓶便携式氧气,全副武装后跟着阿仁开始登山。头仍在疼痛,有想把头皮撕下来的冲动。除了头痛身体还没有其他反应,我告诉自己,要挺住,别出洋相,别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陌生环境下的陌生人。


下了缆车后,发软的双腿一步一移如驾云一样来到山顶,当看到无垠的蓝色天空,看到遍地白皑皑的雪,心情即刻舒缓柔软,身体也随之轻松惬意。寻了一处有高坡的厚厚雪地,把笨拙的身体实实地放在上面,戴上墨镜,与天空对望。


湛蓝、清澈、洁白、纯净、深邃、无垠-----


躺在厚厚的洁白的雪床上,我醉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从凡尘到天界的洗礼与膜拜。我搜寻着脑海里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身下的雪山和触手可及的天空,但徒劳,词穷的我只会一遍遍堆砌:湛蓝、清澈、洁白、纯净、深邃、无垠……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一直都很想对你说出这句话,但你知我不会说出,我知你其实早已听见。


下山的时候,我想起了仓央嘉措,想起了你,头痛的事忘得只剩了隐约。


古镇一夜

在大研古镇放下行李住下后已是傍晚,相比安静、婉约、干净的束河古镇,这里却是嘈杂熙攘喧嚣,全没了古镇应有的味道。一群群外来客叽叽喳喳拥挤在古街上,情绪饱满,声音洪亮,显得异常好奇、兴奋、陶醉。也有一些闲适、寂寥、无助、茫然的面孔悠然幽然地走在拥挤狭窄的巷子里。


从石卡雪山下来,我有些慵懒和疲惫,一个人在石板路上穿行闲逛,满眼都是大幅小幅的标语和大大小小的广告牌,满街都是酒吧咖啡吧。吧牌上不管是写着静吧还是闹吧,要么是群魔乱舞,要么是阴暗萎靡。丝毫看不到清风明月或是让人心纯澈沉静下来的意境,不管是站吧还是坐吧的人,或多或少都显出造作矫情和刻意。


站在大水车前,看着拥入这里包括我在内的熙熙攘攘外来客,看着在水车前争先挤着拍照的对对恋人、情人、抑或刚刚邂逅的什么人,看着四周几乎全被商化的古城老街和身穿纳西族服来来去去或没有表情或表情木讷的本土人,我被细细雨丝飘洒的面庞上没有丝毫兴奋点,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沉了又沉不知是何滋味,我问自己是喜欢这里的静还是闹,是喜欢这里的古老还是新潮。古,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风貌;潮,让人觉得不伦不类。除了脚下斑驳的石板路还存有一点历史痕迹,其他哪里还有丝毫的古镇韵味?


那些走在街上面无表情的纳西族人都在想什么?他们会不会想:你们这些外来人怎么这么喜欢跑到人家里来闹腾,闹腾也就算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欢迎,可你们为何反客为主安营扎寨不走了呢?为何要把祖宗遗留下的民俗、文化、建筑等一古脑拆除掉,然后按照你们的意图再重建再改造成花哨鄙俗的东西,还自诩为仿古建筑、仿古家具、仿古庭院、仿古瓷器、仿古砖、仿古墙、仿古……仿古迹有这么好吗?既然这样好,又为何毫不留情地把它们拆掉、毁掉、扔掉几千年遗留下的原古真迹而毫无痛意?我们原本古老平静温馨的家园为何非要变成你们家那样前卫新潮时尚,那样浅薄虚幻虚假呢?我不知纳西人会不会这样想,但我的心却这样想。


若是木府土司木增老爷死而复生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园变成现如今的样子他又会怎样?这位对读书情有独钟有着一身书卷气,这位坚持倡导全民族读书,倡导全民族“知诗书好礼守义”的木老爷子一定是啼笑皆非欲哭无泪尔后慨叹一声悲怆而去。


记得冯骥才去比利时看到一小镇后,即在文章里写道:“我们看到的小镇,不光是几百年的建筑、街道,还有它们几百年的生活,中午走的时候,沿街上摆着躺椅,老头在那儿晒太阳,老太太在阳光里面挑花,有人打瞌睡,有人喝咖啡,就在那儿坐着,他们不是为游客服务的,也不是表演的,就是平常的生活。”


这样的小镇我们还有吗?若有,我一定会打点好行囊,再度出发,再次寻找,然后在这样的小镇里静静地坐上半晌,让日渐老去的心沐浴着阳光,在阳光下看书、发呆、打瞌睡;在落日里吟诗、哼曲、喝咖啡。


今夜,我有些忧伤。


一湖,一楼,一个人

坐着中巴车在山路上盘旋了七八个小时终于来到这片湖的面前,这片如蓝宝石一样蔚蓝清澈神秘静谧令人遐想的湖。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别样的湖,我心里的湖似蓝宝石,虽然我不曾拥有蓝宝石,但能把它天然去雕饰的高贵和精美无瑕的品质收藏于心,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让它照耀和涤荡,这比真正拥有更加弥足珍贵。


中年摩梭男子平稳有力地划着船,我坐在船中靠边,望着干净的湖水,心有涟漪层层。泸沽湖,是我这次云南之行最要来的一个地方,去云南就是想去女儿国看湖,看这片有着独特风情的女儿湖,这是我筹谋已久的计划,我只想一个人擎起一把太阳伞,,只想一个人披一件又大又暖的披肩,漫步湖滩上看飞鸟与落日,然后再一个人在湖的岸上寻一处美丽的竹楼,美美地住上一晚。



一个人的旅行虽然孤单却不孤独,与之气息相投、情趣相投、品行相投的旅伴可遇不可求,走遍千山万水的三毛也只相遇了荷西一个人。因打小就喜欢独处,至今癖好不改,只有一个人独处时呼吸才觉得顺畅,空气也最是清新通透,我喜欢享受这样的片刻。这样一想一说就像在述说着我的一个梦,眼下的我正游在似梦非梦间。


摩梭男子看我对着湖水只顾发呆,,告诉我这里的水最深,也是最干净。我说我看到了,看到了湖水深处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我伸出手臂,用透明的旅行杯淘了一杯清清湖水,然后抿上一口,再一口,清凉清凉的沁心沁肺。


晚上,我住进了写着“纳兰过”的一座小木楼,并如愿住进木楼的二层,被称为湖景房,也被同车来的驴友戏称“花房”。看着客栈门前竖着“纳兰过”三字的木牌,我噗地笑了,客栈老板想必是个纳兰迷,否则,怎会有这样奇特和奇妙的想象。


当晚,跟驴友们一起去摩梭人家吃晚饭,虽然摩梭人家里的灯光暗淡,但饭菜做得可口好吃,尤其原始的烤鸡烤鸭烤鱼,让我想起小时候去乡下姥姥家,姥姥把舅舅从河里摸来的一条条小鱼用纸包起来放在火炉下的炉灰上烤,烤熟后取出分给我们吃,就像现在摩梭人家里吃的这个味道,是久远的年代吃过的味道,纯粹、诱人。


吃过晚饭,又去了村子里组织的篝火晚会,摩梭的年轻男女就是从这里开始了爱慕相识到走婚、成亲的第一站,一群俊男靓女身穿民族服饰,肩挨肩手牵手,随着轻快的音乐节拍在篝火前边跳边向爱慕者悄悄抠三下手心,若对方也回应地反抠三下,男子便可以在以后的夜晚上花楼走婚了。


我站在一处较远的木板台上,观看摩梭男人女人一起狂欢的篝火联欢,其原始和真实度完全被商化为生硬的 “表演”。组织者是为了迎合游客的欢心特意而为,我顿时没了半点兴致,抱着还没有打开镜头盖的单反,自己摸黑凭着记忆回到了木楼的二层“花房”,冲澡休息。


翌日,近傍晚,身披一件在摩梭人家新买的玫瑰紫色手工披肩,独坐花楼阳台上的竹椅里,捧一杯刚沏的红茶,茶色缓缓泛出琥珀的光泽,氤氲芬芳的香气在花楼上弥漫,凝眸窗外,落日为层层山峦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箔,使得那一湖碧蓝,平静深邃。


一扇窗,一杯茶,一个人,一片湖,这该是一幅画,一幅恬淡优美清澈绝尘的油画,可世间又有谁能画出这般绝尘清澈天然无雕琢的画卷。此刻我就是那画中人,在独享这奢华的天然圣宴。远离了喧嚣、尘埃与世俗,心如湖水,澄澈沉静。


此刻,好想有个人与我,安静地坐在这里,无须说话,只需一双温暖的眼睛和一双温暖的手。


这样的心愿何其不易,抑或不存在,不管是行走的途中还是生命的旅途。


我想起了临行前的梦,想起了梦里温暖的眼睛和温暖的笑容。


梦,只能是梦,即使很真实,仍然是梦。


离开了泸沽湖,我突然很想家,便买了回程的机票。时间:2013年11月22日14时,昆明飞往青岛。

作者简介:宁连华,笔名宁子,山东枣庄人,现居青岛。职业:编辑。喜欢安静的读书、码字,品茗、听音乐。内心向往世界上每一个未曾到达的地方。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主编:jing1qiu(静秋)

排版:jing1qiu(静秋)

声明: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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