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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年味,叫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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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终于闲了下来。

准备过年的事,陪孩子,整理零乱的家,

在购物单上写琐碎的各种名字。

好像就已经是最大的年味。


越遥远的记忆越甜美

记录下来如何呢?

每年寒假,回外婆家过年

是最美好的年味时光

包含的内容太多太多

在那小小的村落里

有无尽的快乐……


 

1

外婆家在半边街。

名字叫街,却是一个村。在我们小时候时,甚至都没一家经销店。要跑去老远的杨梅岗,才可能买上一把自己喜欢的糖果,汽球。


半边街人不多。但每一家都亲。

对门对户,按亲戚来算脉胳,都有些关系,见到比自己大点的叫表哥表姐表嫂,和舅舅一般年纪的叫舅舅舅妈,准不会错。


外婆家就在村尾。低矮的土屋。一进门就是一条狭长的过道,穿进去就是堂屋,有一个小天井。天井边上,总放着一个烘笼。从堂屋走到后面,就是俩个表姐的闺房。那对我们小孩子来说,是非常漂亮的地方,大表姐有文化,当代课老师,我们都不敢动她的东西。小表姐为人敦厚,我是她忠实的跟班,从早到晚,她去哪里我在哪里。


但温暖与爱最大的代名词,是外婆。

外婆是我的守护神。期末没考好,只想逃到外婆家。等到开家再磨蹭回去就基本上平安无事。还有一个是舅舅,我妈最听舅舅的话,舅舅在我小时候最爱叫我瑶妹。给压岁钱也常常是表弟们中给我最多的。


晚餐时跟萱说起我读书时,数学永远是倒数第三。我现在应该采访我妈她外婆的心情,当年是怎么煎熬过来的。我想,也许之所以我妈能够忍过来,是因为舅舅曾说了一句,将来她总会有她吃饭的办法。舅舅笃信我长大能靠一技之长生活,现在我也真的过得挺好。


孩子需要庇护。煤油灯下,也一样敞亮可亲。




2


放了寒假就急着回外婆家。

差不多正好赶上半边街全村人打糍粑的时候。

糯米在那时候还是很珍贵的粮食。

能够打上百斤糍粑的人家已算大户人家。

普通人家里,

也不过是凑个三五十斤,一二十斤,

几家人一起打糍粑。因而在打糍粑的日子

等于是一次欢乐的小团聚。

糯米要泡一整夜,泡好后,上锅蒸熟

年轻力壮的男人们负责打糍粑,女人们则负责做糍粑。要说我这样的,几乎就是负责吃与玩了,在桌前跑来跑去,吃一阵玩一阵。

一坎糍粑打好了,放到案板上时,用沾过熟油的草绳子,把整个糍粑撸下来,这个过程常会胶着半天,糍粑太有粘力了,

每次大家都会笑成一团。

主人家早准备好了花生黄糖粉或是酸菜肉丝馅,上来最新鲜热腾的糍粑,揪一团,现成做了糍粑团子吃。然后案板上,就大大小小的糍粑被压成了薄饼,等到凉了硬了,再一个个收起叠起来,按各家的糯米斤数分。

这样的日子大概要忙上好多天,今天我帮了你,明天你来帮我。从半边街到丛毛井,也都是有亲戚。所以我们也自然地在各家流浪,

哪都有吃的。

一直到夜晚才回到家里来。

日子在村子里,就是如此朴素平常,

却有一种看不到的温情在,

时间越久,它越显得弥足珍贵。


打糍粑

老家拜年时有一句教孩子说的话:糍粑果子我不要,我要大挂钱。小孩子家家盼了一年

自然是想领一份丰厚的挂钱。

实际上,糍粑果子更不可能不要,那是春节每天家家户户的早餐,

怎可少了它们。

糍粑晾干后,就会放入水缸里泡起来,几天换一次水,能放上一两个月时间不坏。

要吃时,捞几个出来,洗干净,用油煎软,放碗里,撒上炒米,果子,葱。再冲入刚出锅的油茶。那茶味的清香,果子的脆香,加上糍粑软绵的香,等到回过神来时,

已经吃撑了。

现在我哥每年也会从宁波带几十斤糍粑回厦门,

刚开始那几天我总是忍不住多吃,饱得一天都不想吃任何东西,但到了第二天,又忘记了前一天作的死,又继续吃。怪不得人们常说,胃是有记忆的,小时候吃过的东西,怎么胡塞海喝,

最后还是忠实地想起最爱的那一味。


打油茶

每次看到家乡的各种自媒体,摆拍出的打油茶场景,我都有点儿生气。

真实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啊,好希望能呈现出原味的打油茶情景。

实在是我太苛求了。

普通平常的日子,上镜又怎可能华丽清晰。它势必是烟火寻常的气息,在杂乱而又火辣的生活中出现。

在外婆家。早上打油茶,我喜欢呆在灶火边上,暖和,帮着添柴。嘴馋时,还可以拿一个糍粑,架在铁夹上烤,等到焦香时,夹点黄糖,就是美味。有时也会拿几根粉条,往热火灰里一戳,就变成了白色的香脆脆的粉条儿。

喝油茶不用大桌子。一张小方桌,挤满了各人的碗,东西都备齐了,只等着茶出锅。

打油茶一般都是舅妈或表姐表嫂负责,要满足十几个都喝得痛快如愿,她们从容不迫。

看多了,慢慢长大后,我也自然学会了打油茶煎糍粑。如果我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大概也是一个极其贤惠的妇人吧。

 

腊肉、香肠的富足





外婆家是个大家庭。俩个表哥结了婚生了娃,俩个表姐没出嫁,加起来十几口人家,也没分家,热闹地过着。

所以每年的腊肉香肠也做得特别多。家里杀的猪,除了杀猪的早上,要煮一大锅犒赏一家老小

和帮忙的邻居们。

剩下的几乎都做了腊肉和香肠,

做好了的腊肉香肠

全挂在灶台上头。颇为壮观,

一块块腊肉垂挂下来,有时还会挤满灶屋的上方。

不用多说,这是一个富足的年。

想吃哪块,指一指,拿起菜刀,就割一块下来煮。渐渐熏出了油,有时还会滴几点下来,就正好锅里接着了。反正也没人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年节就是这么过的,灶火一天到晚都热腾腾地燃着,灶上的茶水在翻滚着。仿佛这才叫过年。



外婆的篮子

外婆有一个神奇的篮子。

挂在她的床门口。

每逢过年了,那里面总是装满了吃的。都是亲戚小辈送来的一些小点心零嘴。我们都惦记上了。

其实终年都有吃的在里面藏着。

等着外婆从里面摸一下,掏出一个麻通或茡荠。有时我们也忍不住会去偷拿。反正不时都往里面填东西,不怕被我们偷空。矮的人搬椅子,高的人则惦脚。总是能够拿得到一点吃的。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也开始知道往竹篮子里放东西,留给外婆吃。

外婆的篮子,真是足可以单篇细说,满满都是温暖的回忆。我努力地想要买到吃过的麻通,但从来没有吃出过那种味道。

 



3

过年还有一件事,能使孩子快乐。

走亲戚。每年走亲戚的任务都落在我和哥哥身上

我和哥哥早早地回到外婆家过年。

准备走亲戚的礼物,多数也是外婆帮我们备上。

送各家亲戚,都写上名字,我们只需要按名字送去。

外婆家亲戚多。真的需要费力地去走。

背着一袋袋的东西,穿乡野,走小路,过树林子,走过纵横交错的田埂路。走得一身汗。

到了亲戚家里,把新年礼物奉上,眼睛却是盯着礼物上最重要的地方看着。

每份礼上都夹着挂钱,一般是两角钱。亲戚家若是没有太小的孩子的,都会回礼,所得自然是我们了。走几家亲戚下来,荷包就鼓了起来,到了晚上睡前觉,摊开来,数了又数。

吃了什么都忘了。但数钱的快乐却记忆犹新。因为一个学期的零嘴钱有了着落了。



走亲戚赚挂挂钱


走亲戚有三宝:黄糖,鸡蛋,糕子。

每到年关,广西人就会来卖黄糖,家家户户都得买。拜年时,一盒四块用红纸包的黄糖,黄糖似乎也只有在过年时才大派上用场,煮姜茶,煮汤圆,过年时逢上有人家办喜事的,在上正菜前,必先上一道黄糖糍粑。大约用量也算大,所以就用来当拜年必备礼物了。


一包四个竹叶子扎起来的鸡蛋,再加上两盒红色纸包的糕子(具体叫啥有点忘了),,味道很一般,只为过年而生,平日也没什么人吃它。洋气点的人家,后来开始买饼干代替。但我们每年走亲戚,一直是这三样。


记得有一年,我和哥哥从清溪源出来给外婆家拜年。我妈照例准备了这些礼物。走到一半,我哥摔了一跤,鸡蛋就全碎了。到外婆家后,舅妈又帮着全部重新准备了一份。谈及此事,大家还都会乐得一笑。


但对父母与哥哥,他们在过年时最深刻的一件事应该是年幼的哥哥走丢了的事。

才四岁的哥哥跟着表哥去放牛,直到夜色降临才惊觉孩子走失了,我妈在家哭得呼天喊地,全村的人都在找。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表哥家的亲戚送信来,说差点跟着打柴的洞上人走了,抱了回来。后来,每年都去这个亲戚家拜年。

我妈直到现在还很爱讲这一段。确实一辈子难忘。

走亲戚三宝:黄糖、鸡蛋、糕子


 

外婆家的年味

是什么?

回外婆家。在我的整个少年时期都是最快乐的事之一。外婆舅舅对我和哥哥几乎是无原则的疼爱,表哥表姐都比我大得多,对我自然也多了一份照顾。印象中,一回家等于如今的小公举,洗个澡都有表姐打好水照顾着。逃离我妈的“魔掌”,所以很少有想家那回事。


直到表哥他们有了孩子,有一次,我发现一直是我独占的福利,吃鸡腿,居然被更小的孩子霸占去了时,我气得躺床上哭了好一会儿。估计我这点小心思,并不被大家所发现,只是轮番着来劝我吃饭。想想真的很有意思。如今的孩子大约是不会介意究竟鸡腿归谁吃了吧。


每年过年我们几个孩子,最爱抢着跟外婆睡。大部分时候都是我独享这份宠爱。外婆的床总是暖和的。睡觉前,她用她的烘笼放在被窝里,暖了再让我钻进被窝里去,一点也不用担心会冷。


这样寒冷的夜里,她和几个老人家,竟然能够熬着夜打字牌。就在床边。我就是这样,在他们低声细语中,在这一床暖得出汗的被窝中,沉沉地入了梦。这样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很深。赚钱后,每次回村里看外婆,都是在牌桌上找她。然后塞给她一些打牌钱孝敬。外婆说,这样的外孙女,多几个就好了。


外婆99岁高寿过世,如今也还是常常梦见她。


 

那时候,湖南乡下的春节,该冷还是冷,该下雪时总会下雪。

湖南乡下的春节,那时候,该冷还是冷,该下雪时总会下雪。

有时候会跟着表姐去菜园里摘青菜。通红的手儿,还有暖暖的井水儿,交错起来,还是温暖的记忆。

冷才更有年味。

对于食物的渴望,也显得尤其热切。

想起了慈菇与茡荠。

想起和菜。

想起酿豆腐,水豆腐和油豆腐又不一样。和别处酿的不一样是,喜欢用炒米和进馅里,又糯又香。

年夜,炸酥肉,鱼果子,扣肉、香芋。

香气从灶台上不停地传出来。炸好的食物都用箥箕装着凉着。

外婆家的主厨,从来就轮不到女的。舅舅表哥上阵。一样样地炸好,我们也这样那样地先尝了个饱。这才叫年呀。所有的好东西,聚在过年这一段时间才吃。


天冷,吃饭要暖和。炭盆烤火,到了吃饭时,就变成了火锅,三脚架一放,铁锅端上来,再放一块横板,几碗菜放上去,就是吃火锅了。(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图),这种味道,是什么饭店也没有的。团团围在一起。就是小酒壶也放在炭火,一边吃一边暖着,不知不觉就会醉了。

舌尖上的春节,每一种食物都有它的情绪。


 

走啊走啊,丢失了的年味


对啊,不知不觉,我现在成了家中过年的最重要的人物。安排一家老小的吃喝,安排每一顿饭的菜单,照顾每个人的口味。

一年一年之中,我又学到了多少传承的年味。

舅妈寄了两块扣肉垛子来,放冷冻了,等着过年再吃。香芋夹扣肉,这道菜,我尚不敢轻易尝试,还得等我妈来郑重其事地做。

香肠也静静地在冰箱里等着过年。

至故乡来的一切,当得到特别的珍惜。

回不去的年味,又常常想念的年味。




岁月就这样流淌着走。

外婆舅舅早已经离开了我们很多年。

但每一年,他们都是我们节日里

最重要的一个话题

深深的思念

还有过去的点点滴滴。

想着要写很多很多,

外婆的村口,外婆的菜园子

外婆家的小溪

外婆家温暖的灶屋

外婆家年夜饭家常菜

年味是什么?

就是一份无穷无尽的乡情。

它按时而来

从不迷路

……


图 | 网络 

文 | 榛果

编辑| 榛果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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